参加婚礼见闻录(二) 耄耋老人的生活。参加完婚礼,因要到海南参加同学聚会,我急着赶回福州。 结拜二哥余心铭唠唠叨叨,抱怨声不断。“五月中旬你来,住旅社,第二天就走,毫无情意!”“这次来,在我家还没住又要走,我都八十一岁了,为什么不能多住几天?”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就是不通。盛情难却,我答应在他家住两个晚上。这时老顽童高兴起来了,喜笑颜开地朝着夫人大声喊,“喂!拿酒来。”我会意地笑了! 余兄住在丹溪风情住宅区一幢三层楼的别墅里,是女儿和女婿购置的。屋前栽种有兰花等名贵花卉。女儿和外孙女与他们同住。女婿严荣榕周五从南平回来,周日回去,一家喜乐融融,他过着幸福的退休生活。 这个耄耋老人生活很有规律。每晚九时半睡觉,清晨六时半起床。随后风雨无阻地晨练一小时。上午11时和下午4时走45分钟接外孙女回家。午睡一个半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看他爱好的体育电视节目。 次日清晨,我陪余兄沿着丹溪散步,这时天下着蒙蒙细雨,河水清澈,绿树倒影。正值周日,见溪边有些人在垂钓,往前走到南桥,翘首遥望,可依稀看到福山塔的身影。我真羡慕余兄生活在山清水秀的优美的环境里。
老友重逢,不亦乐乎。上午,我与余兄抽空拜访在邵武钢铁厂和磷肥厂工作时的老战友黄荣霖和好友关书记。
1972年分别迄今已38年了,老友重逢,不亦乐乎。 1970年10月,我与黄荣霖等受命筹建邵武钢铁厂和磷肥厂。从选址、基建到投产,历时一年多,我俩担任技术工作。关书记和夫人当时在卲武造纸厂工作,因为都是下放干部,经常来往,成为知交。 在此期间,我们经常彻夜不眠,累了就在工地上打个盹,当时年轻,干劲十足。黄荣霖还谈起我当年的一件“惊人之举”。磷肥厂投产前,缺一台十多米长的旋转烘干机,当时要我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半个月完成这个任务。我花三天时间进行设计,八天加工,四天安装,解决这个难题。我笑着说,这是逼上梁山,土得很啊!若干年后我重回磷肥厂参观,它已被新购进的大型烘干机所取代。 我们还回忆起当年学习华罗庚教授的优选法,日夜试验,选择了球磨机内钢球和钢段的最优比例,研磨出磷矿粉的最细目数,由衷地佩服华罗庚教授,他不仅是伟大的数学理论家,也是数学理论应用的专家。 在两厂(两个牌子一个厂)投产后,我们深入车间,亲自参加劳动的情景,历历在目。美好的回忆,让我们笑声不断,感叹老矣,青春不复返了。 我奉调回校后,黄荣霖担任磷肥厂厂长,钢铁厂独立出去,改为水泥厂。后来他与关书记分别到合成氨厂、竹浆厂当厂长和书记,最后担任经委副主任和经委书记,他俩配合默契,直至退休。 最后,他们感叹地说,现在邵武市的工业企业,不是下马就是改制了。我说,当时我们干的是一场“戏”,“五小工业”在解决工农业生产所需的原材料和化肥有一定的作用,但消耗大、成本高、效益低、污染严重,与1958年“大跃进”的性质相同,是“土跃进”,得不偿失。下马和改制是改革,是一种进步。当然我也理解他们毕生艰苦经营的成果,一朝化为乌有的伤感心情。 鉴于关书记已80岁,黄荣霖也已76岁,中午我又有饭局,不便打忧他们,两个半小时后,我依依不舍地向他们辞别,结束了近半个世纪的重逢,在此,我再次祝俩老身体健康、幸福、长寿! 与老房东兰英姐在邵武相聚。中午,受下放时老房东兰英姐孙女王琳琳之邀,到她家作客。昨日,在婚宴上,她告诉我说,奶奶跌倒受伤,明天中午要在她家与我见面,我欣然答应了。 我在许多文章里都提到我下放到农村时,兰英姐夫妇把我当弟弟看待,细心呵护和照顾,让我终生难忘。今年五月中旬,我回乡下,听说她老伴制宜兄已先逝,匆匆赶到江上村探望她。但她在邵武儿子家,我当时感到难过和失落。
说起琳琳,也真有缘。她父亲是兰英姐的儿子,母亲是杨林昌的妹妹。她小学毕业后要到福州打工,希望我介绍工作。当时我一个外孙和孙女还小,需要人照顾,便将杨林昌的闺女杨学梅和她都安置在我家照看孙辈。既解决了吃住,又有经济收入。缘缘相套使我们亲如一家人。
这天中午真热闹,琳琳一家、奶奶、父母、公婆和杨林昌一家,大大小小近20个人。
在这里我与兰英姐亲切交谈,我一再感谢在农村时她对我的关照,她却一直在子孙面前讲我的好话,让我无地自容。琳琳也在公婆面前夸我对她关心和照顾。 农村乡亲就是那样的朴实,只要你为他们做一点小事、实事,他们都会感激不尽,牢记在心里,。 琳琳在超市上班,丈夫在肖家坊镇登高村当党支部书记,公公退休在家帮助料理家务,双胞胎儿子活泼可爱。我真为他们幸福的一家感到高兴!
我离开时,七十八岁的兰英姐扶着拐杖,送我到门囗,一再叮嘱我要保重身体,有空就到邵武来看望她。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消瘦的身躯和斑斑白发,噙着泪水说:“一定!一定!”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进她的衣兜里,转身就下楼了…… 兄弟品酒话当年。晚上,我与余兄边品酒,边交谈。 我感慨地说:“过去我们在农村喝的是地瓜酒,还要赊账;现在我们老了,今晚不叫喝酒,叫品酒,控制在一两内,但品的是千元的‘五粮液’了。”他说:“嘿!想当年,人们还称我们为‘酒仙’呢!离‘酒圣’只有一步之遥。”俩人乐开怀,哈哈大笑,结果品酒量超过一倍。要不是嫂子强行没收,就不知道品多少两了。哈哈!真是一对可爱的老顽童。 我们在酒兴之余,谈了各自的人生艰苦历程,谈了下放农村时结识的兄弟友情,特别怀念已仙逝的叶金大哥,他的坚毅、谦和、朴实和真诚一直铭刻在我们心里。 谈起杨林昌,我们见证他成长的历程,佩服他六十多岁了,还耕田和育树苗,成立公司,亦农亦商。从他身上我们看到了农村未来发展的光明前景,痛斥那些卖山林、卖土地把农民赶上高楼的贪官污吏。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家园是农民生命的寄托,共产党的干部只有责任把农村建设好,把农民带上共同富裕的道路,没有权力搞新的圈地运动,把农民从祖辈生存的田园里赶走,农民会为捍卫家园而战的。 感慨之余,我们希望和担心并存,但坚信历史是不会逆转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任重而道远,这就是俩个老顽童酒后的真言。 变了,変了,生活变好了,我们变老了。当然,回忆过去,我们无怨无悔,展望未来,我们乐观向上,并愿健康长寿。 第二天,我坐了五个半小时的长途车,结束了这次参加婚礼之行! 2010年12月4日追记于福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