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到居延海看日出--------戴金安(厦门)高中75届【校友文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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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到居延海看日出 巴丹吉林沙漠，是阿拉善沙漠的主体，是中国第三大沙漠（四大沙漠之一），世界最大的鸣沙区，总面积4.7万平方公里。你能想象吗？在这沙漠的尽头，竟然会有一处湖泊，它不止有一个很美的名字，还是一个神奇的游移湖：位置会变，忽东忽西，忽南忽北；水量也会变，湖面时大时小，不停变化。
2020年10月18日，清晨，气温显示零下三度，我们四点就起床、洗刷，4：30即从酒店住处坐上旅游大巴、驱车赶往居延海景区，去观赏居延海景区那日出——绝美的日出，最是有名、最壮观的美景。 彼时坐在车上，虽然都穿了冬衣，还是仍还有从缝隙吹进来冷嗦嗦的寒风（那儿温差很大，早上要穿棉袄，白天午未时分气温会上升到十几近二十度，只须穿秋衣和短袖即可），车窗外是黑黑的天，但前方的车辆一辆辆顶着睡意朦胧的星辰，行驶在颠簸又拥堵的征程，车流灯河蜿蜒在往居延海方向之间……到了停车场，黑压压的一大片，游客们涌向、撒满景区的木栈道、沙丘高地和芦苇荡附近，夜色下水天之间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幸好，我们总算在日出之前赶到目的地！ 居延海在历史上曾经面积很大，是西北最大的湖泊之一；它位于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北约60公里、北距中蒙两国边界的策克口岸35公里，为我国第二大内陆河——黑河的尾闾湖，蒙古语称“苏泊淖尔”（ 意为“苔草湖”），匈奴语意为“天池”，汉语俗称东居延海、现今人们常说的就是这个。居延海是由发源于祁连山的黑河水注入形成的天然湖泊，分为东西两个湖泊，水域约300平方公里，湖面碧波涟漪，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水经注》中将其意为弱水流沙，在汉代时曾称其为居延泽，魏晋时称之为西海，唐代起称之为居延海，自元代以后分为亦集乃、哈班哈巴儿、塔剌失三个海子（湖泊）。清代以来分为东部的索果诺尔（蒙古语，意思是母鹿湖）和西部的嘎顺诺尔（蒙古语，意思是苦湖），两湖之间相距约35公里。居延海形状狭长弯曲，有如新月，额济纳河汇入湖中，是居延海最主要的补给水源，湖中生长着鲤鱼、鲫鱼、大头鱼、草鱼等鱼类，天鹅、大雁、鹤、水鸭等常来此栖息。据卫星图片和考古证实，居延海海面历史上曾达到2600平方公里，到秦汉时期尚有726平方公里，因主要补给水源额济纳河注入湖中水量的减少，因额济纳河的改道湖面而时有移动，逐渐淤堵而水枯。 茫茫大漠，孤远塞北，因这一汪碧水而赋予了勃勃生机，因几多传奇而名动古今！在这片漫漫黄沙中的绿洲之中，碧水之畔，有过许多传说，也曾在这里发生过许多故事，从而使居延海的地位更为凸现。首先，史载道家始祖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留下五百字的《道德经》，让后人品味不已，最后化身入海，踪迹不见。老子出关后去了哪？虽有许许多多的传说，但是在居延海得道成仙的传说确是有史可查的。所以，后人就这事称这个地方是“流沙仙踪”；其次，“迁流沙于居延海”的周穆王与西王母在此偶遇私会，一见钟情的美丽传说开辟了古老的丝绸之路；再次，记载中，大禹治水导九川，弱水余波入流沙，即疏导弱水（今流经青海、甘肃、内蒙的黑河，下段额济纳河）到合黎山（今甘肃张掖市），下游流到沙漠；第四，相传，西汉的骠骑将军霍去病、“飞将军”李广，进攻匈奴时曾在居延泽饮马，卫青、霍去病出征匈奴，争夺的目标之一就是居延地区——这里是战略要地，就是因为这儿有丰富水源的居延海。如果能将匈奴赶出去，强悍的游牧民族也就被迫要北迁到下一处水草地生活，就能解除对汉朝的威胁；第五，历史上的苏武牧羊也发生在居延海，汉朝派苏武出使匈奴被扣留，苏武宁死不失气节。汉武帝派人找匈奴单于索要，单于诈称苏武已死，汉使便称苏武将自己的音信托南归的大雁告知了汉武帝。单于大惊信以为真，遂放苏武归汉；第六，唐代边关大诗人王维曾于湖畔驻足，写下了著名的《塞上作》一诗：“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等千古绝句；第七，当年上西天取经的唐僧师徒也来过居延海，因为只能沿着有人烟的地方行走，才能保证师徒四人的供给不致中断，当时由唐朝向西去的道路最为畅通的就是从长安到居延，据说当时在居延用烽烟传递消息，不出一天的时间，就会到达长安；第八，在元朝时，意大利人马可·波罗随着西域王国向中国进贡的驼队来到居延海（在《马可·波罗游记》中，他写着“从蒙古大漠中走来，突然看到一片蓝天碧水、芳草茵茵的所在，会是多么的令人惊喜啊！”描述了他到达居延海后的感受）；第九，1927年10月初，瑞典著名探险家斯文·赫定曾荡舟苏泊淖尔（斯文·赫定，Dr Sven Hedin，1865~1952年，一生专注的事业是中国西域探险，被誉为“西域探险之父”。是他在1901年发现了中国沉睡千年的西域古城楼兰。他多次进入亚洲探险，填补了欧洲地图上西藏的空白。1927年，在他的促成下，中国与瑞典联组“中国西北科学考查团”，团员有中国人10名、欧洲人17名，八年间多次到新疆考古，从地质学到气象学、天文学、人类学、考古学、民俗学等，成果卓越，收获甚丰，影响深远）；第十，1944年，中国学者董正钧（1917~1980年，民国30 年、即1941 年毕业于西北农学院，大半生时间在西北各省从事农业经济学和经济植物的研究工作，是中国罗布麻研究的奠基者、创始人）赞美苏泊淖尔的壮美风光：“鸿雁嗷嗷急归程，天鹅翩翩白云间。芨芨芦苇入望迷，红柳胡杨阔无边。”
很庆幸，这是个非常晴朗的好天气！居延海秋末的日出时间大约在七点左右。当东边的天渐渐大亮、一点点、一束束光华从海天相接处缓缓射出来之际，太阳终于矜持地露出了真面目。顿时，湖面上映照出五彩缤纷的光柱，游客们不约而同、高兴地欢呼雀跃、呼叫着“出来了！太阳出来了！” 瞬间，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一个圆球红彤彤亮闪闪，金光四射，晶光耀眼，火一般鲜红火一般热烈；湖面被万道霞光笼罩，波光粼粼，反射着迷人的光芒；成群成百上千的海鸥、红嘴鸥等各种水鸟在湖面飞来掠去，迎着朝阳在水面上盘旋翱翔、在芦苇荡上飞舞，在头顶盘旋和鸣叫；金黄色的芦苇轻舒腰枝、芦花飞舞，恍若在欢迎我们这些不辞辛苦长途跋涉而来的客人。置身此情此景，耀眼的太阳光芒把芦苇和海面染得灿烂辉煌，实在动人，客人们对着这神奇的美丽，不禁会在内心发出“此景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见几回” 的一番赞叹！金色的阳光、闪耀波光的湖面和水边密匝的芦苇共同组成居延海清晨的定妆照：温暖、灵动与深情！我曾目睹过多次海边的日出，感觉光感强烈，而居延海的日出光线柔和发红，像蛋黄呈红黄色，色彩艳丽。学者董正钧著有《居延海》一书，其中有描写“湖滨密生芦苇，入秋芦花飞舞，宛若柳絮。马牛驼群，随处可遇。鹅翔天际，鸭浮绿波，碧水青天，马嘶雁鸣，缀似芦草风声，真不知天上人间……”这正是居延海的真实写照！
历史上的居延海水量充足、河清柳绿、水草丰美、骆羊成群，是四季长流、碧波荡漾的绿洲。湖畔是美丽的草原，有着肥沃的土地，是我国最早的农垦区之一，早在汉代就开始了这里的农垦历史，它还是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和大戈壁通往漠北的重要通道，也是兵家必争必守之地，《史记·匈奴列传》中记载：“（汉）使强弩都尉路博德筑城居延泽上。”后又在这里设郡立县，南北朝时期柔然占领这里，隋唐时这里属于突厥，宋代时这里在西夏国的统治之下，是当时西夏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之一。
风起额济纳，沙落北京城。有资料表明，如果居延海的水干涸，北京的沙尘暴就很多且猛烈！难道它们真有关连？ 解放后，尤其是自20世纪60年代后，因黑河地带中上游植被受到严重破坏、工农业发展迅速、过度垦荒加之农业灌溉占用了大量水资源，导致进入额济纳的水量锐减，额济纳绿洲面积从6900平方公里减少近半，致以黑河流域多次断流，居延海渐渐干涸，失去了往昔的神韵风姿，历史上曾经的美景消失殆尽。额济纳胡杨林地是阻止巴丹吉林沙漠向北扩散的重要屏障。额济纳旗历史上曾经拥有75万亩胡杨林，后来随着气候变迁和中上游灌溉面积增加等原因，黑河年均断流200多天，有30多条支流先后消失。自1961年西居延海干涸后，就一直被白茫茫的碱漠和荒沙覆盖；东居延海1992年完全干涸，成为寸草不生、盐碱遍地和黄沙漫天的荒地。至2002年的四十一年间，黑河水再无力流入居延海，致使生态急剧恶化，居延海共干涸六次，没有水使居延绿洲逐渐沙化，戈壁沙漠面积增加了460多平方公里，黑河下游地区一度成为我国北方沙尘暴频发的主要发源地之一。东西居延海先后干涸后，周围的60多户牧民含泪离开了世代生活的牧场，举家迁移，另寻生存之地。 小小居延海，牵动中南海。当沙尘暴危害到北京、华北大地，2008年要举办奥运会，而额济纳生态环境严重恶化，胡杨林大面积枯死，最终导致“风起额济纳，沙落北京城”，仅2000年，额济纳旗暴发沙尘暴27次，并多次袭扰京津。当时，有科学家预言，若不采取紧急措施，数十年后，额济纳将步楼兰、黑城后尘，成为又一个生命禁区。这引起了党中央、国务院的高度重视，时任总理朱镕基对额济纳地区生态环境恶化给予高度重视，2000年曾两次对黑河分水问题作出重要批示，并提出到2003年“让居延海波涛滚滚，恢复原样”。2001年2月，国务院专题研究黑河流域问题，并批准《黑河流域近期治理规划》。2001年9月，总投资近五亿元的黑河下游额济纳绿洲抢救与生态保护工程正式开工，包括生态、水利建设等20个项目，以改变额济纳生态环境恶化局面。2002年黑河首次实现跨省区分水，直到2002年7月17日相关部门将黑河水引入东居延海后，居延海重现生机，终于重现波光粼粼、芦花飞荡和、烟波茫茫的壮观景象；2003年9月24日引水到西居延海。从2001年开展生态环境治理工程后，国家花费巨资才使居延海有了水，每年上游向这里输水十亿立方，居延海平均水深达0.4米，最深处达0.7米，水域面积常年維持在40平方公里左右。晨光夕阳下，居延海水波光潋滟，大漠中的“蓝宝石”，昔日飞走的水鸟又回到故地，时而贴着水面飞翔，时而在水中嬉戏，岸边荒漠又长出一片片的芦苇……呈现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壮美景象。 居延海是额济纳边的一处海子，水清澈，景优美，你可在这里感受苍茫戈壁的生命张力。静谧的居延海，真的大美无言！耳畔似乎响起《蓝色的居延海》那优美动人的旋律：站在你面前心潮荡漾，万顷波澜啊一望无边，微风吹拂金色的芦苇荡，阳光撒满了蓝色的水面。蓝色的居延海，历经风风雨雨，你依然美丽，今天走进你，仿佛有一首歌在心头轻轻飘来！ 弱水三千，只饮一瓢。在秋日晨晖的美好温情中，得以在居延海（弱水的归宿地）见证了：“一饮深情只为侬，三千弱水再不思！
“朱公桥”碑文： 黑河，源于祁连山，注入居然海，纵横青甘蒙，川流两千里。 母亲之河，孕育了举世瞩目的古居延文明，滋养了水草丰满的额济纳绿洲。 然上世纪中叶，河水锐减，居延干涸，生态告急。小小居延海，牵动中南海。二〇〇一，新春伊始，镕基总理，正确决策，黑河分水，付诸实施。翌年七月，滚滚河水，复入居延，枯竭十年，又见碧波。今日之居延海，烟波浩渺落霞孤鹜；今日之额济纳，绿洲再现勃勃生机。 感怀德政，睹物思人；总理恩情，雨露苍生。特立朱公桥碑，勒石铭记，永志万代。 额济纳旗人民政府 二〇一六年七月立 --------------------------------------------- 链接： 小小居延海 连着中南海（美篇） 在居延海，看芦苇荡里最美的日出 流沙弱水——居延海 居延海日出 在额济纳旗居延海看日出 美丽的居延海 弱水三万里，蓬莱何处寻——邂逅居延海 2018——居延海观日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