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沉的“定远舰”----------戴金安(厦门)高中75届【校友文萃】

不沉的“定远舰”
——游历记之二十
戴金安（厦门） 高中75届四班

　　2019年7月15日下午，参观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后、回到威海市区，我们顺便参观“定远舰”。说到清末海军北洋水师，“定远舰”和“镇远舰”两艘铁甲舰是必然要提到的。除了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里的模型，威海码头还停泊着全亚洲第一艘完全按原始1：1的比例复制的“定远舰”，甲午海战中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就在这战舰上指挥战斗。

“定远舰”旅游景区门口的雕塑

停泊在威海码头“定远舰”与“永定海疆”的铁锚

远眺停泊在威海码头的“定远舰”

近拍停泊在威海码头的“定远舰”

威海码头“定远舰”的碑记

　　为纪念那段不能忘却的历史，中国方面开始复制、建造1：1比例的“定远舰”。工程于2004年5月开始，威海港及当地企业威高集团投资5000万人民币，秦皇岛瑞星船务工程负责，严格按照当时的规格仿造。纪念舰于2004年9月13日建造完成并下水，至2005年4月16日驶往威海港，并进行了海祭仪式，纪念甲午战争中抗击日军的清末海军北洋水师。复制的“定远舰”作为水上博物馆，其外观与历史原舰完全相同，再现了历史上“定远舰”的风采，是国家AAA级旅游景区。全舰分为上下五层，其中甲板上三层为武器装备，舱内两层为历史展厅。在军舰的内部，能看到当年海军官兵居住与工作的场所，西式军官餐厅、中式厨房、军医院以及军官生活区域等一一再现在游客面前。“定远舰”虽然是复制品，但十分精确，通过各种齐全逼真的武器装备，一处处再现的历史场景和风貌，细节而微地介绍清末北洋海军、舰艇历史的展览、环幕影院，以及游客能亲手参与互动的海战模拟，活生生地把你带入那场激烈的海战中，合力营造了一座能切身感受历史和独特的海上人文景观，对于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十分有益。漫步在铁甲巨舰上，置身其中恍若跨越时空。独特的景观和历史场景受到影视界的关注，并逐渐成为国内知名海战、舰船影视基地。

“定远舰”历史陈列馆

“定远舰”宣传展版（寻梦铁甲，一）

“定远舰”宣传展版（定远铁舰，二）

“定远舰”宣传展版（图片集合，三）

“定远舰”宣传展版（图片集合，四）

北洋海军军歌石雕

　　由清朝政府委托德国坦特伯雷度（德语名为"Stettin"，即斯德丁，现名什切青(Szczecin)）的伏尔铿（Vulcan）造船厂（该地原属德国，二战后划归波兰）建造的7000吨级的一等铁甲舰，分别为“定远”号及“镇远”号。"定远"号战斗舰（战列舰）/ 一等装甲舰（Battleship Ting-yuen）在西方又被称为“萨克森”改进型军舰。开工建造时间为1881年3月31日，同年12月28日“定远舰”下水，次年11月28日同级“镇远舰”下水、于1884年竣工，1885年10月29日服役。“定远舰”花费约140万两白银，“镇远舰”花费约142万两白银。当时的英国大使威尔玛就指出，这两艘铁甲舰在当时的价格已经算是很便宜了。德国政府出于一方面刺激重工业，一方面增加德国在远东的政治影响力，而拿下这个订单 (季南《英国对华外交》)。1885年二舰驶抵大沽口加入北洋水师，当时堪称"亚洲第一巨舰"。同年一起在德国购买的还有一艘2440吨巡洋舰“济远舰”，性能远不及"定远"、"镇远"两舰，造价却占到前者的将近一半，68万两白银。在造舰合约中，原本订明除舣装外在完工后运付中国，但受中法战争影响，德国需保持中立，所以在战争结束后才运付。“定远舰”于服役后的舰长（管带）刘步蟾（管带为总兵衔）。在甲午战争前，两舰成为清朝北洋水师的旗舰。“定远舰”曾出访俄罗斯、朝鲜半岛、日本等地，日本方面一度为这艘强大战舰所震慑。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后，清朝海军北洋水师受命出海迎敌，“定远舰”作为北洋海军主力舰艇参战，谁知却惨败黄海、在刘公岛全军覆没。在威海卫保卫战中，“定远舰”不幸被日军鱼雷艇偷袭而中弹受损，紧急移船到刘公岛东村外、搁浅、沉于威海湾区内，不久因战局崩溃，为防资敌管带刘步蟾遂果断下令将定远舰炸毁。战后“定远舰”被日军大肆拆卸，武器与舰材被当作战利品运回日本，沉没位置仅保留部分残骸。

　　中日甲午战争后，定远、靖远等数艘军舰沉于威海湾区内。其后，威海湾区又被英国租为军港，加之后来港道疏浚，泥沙淤埋，时至今日，湾区内沉舰现状不清。为摸清威海湾水下遗产分布状况，2017年威海湾水下遗址调查工作正式开启。针对甲午海战沉舰水下考古的流程，调查工作首先通过查阅大量文献资料，确定沉舰大致范围；然后通过种类繁多的探测设备，缩小范围，再结合人工探摸、确定沉舰位置；最后进行抽沙、绘图、测量。经过漫长工作，将沉船船体基本揭露出来。2018年夏，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发布消息，在刘公岛东村外发现一处沉舰遗址（威海湾一号甲午沉舰遗址）第一期调查出水遗物、甲午战争时期日军战记、战后日军打捞“定远舰”记录资料等分析，威海湾一号沉舰推测为“定远舰”遗址（2019年9月2日，"威海湾一号甲午沉舰遗址保护区域划定论证会"在山东省威海市刘公岛举行，经专家论证，已基本确认清代北洋海军旗舰"定远舰"的沉没位置）。2019年6至9月，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联合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院和威海市博物馆，调集国内水下考古专业人员及相关考古技术人员共同开展威海甲午沉舰遗址第一期调查工作，对沉舰展开专项调查、重点发掘，累计完成潜水作业751人次，潜水总时长33849分钟。前期遗址调查已经通过探方抽沙试掘发现一批沉舰遗物，包括有钢板、木船板、煤块、毛瑟枪子弹、开花弹引信等，提取出水沉舰遗物共150余件。文物包括铜、铁、木、玻璃、橡胶等材质，以铁制品最多，有梁架、铆钉、角铁等；铜质品有弹壳、水龙头、管材、铜钉、铜钱等；木质品有甲板、铁甲垫木、木盆、木塞等；还发现少量橡胶垫、皮鞋底、青花瓷碗片。另外，出水器类涉及船上构件、武器弹药、生活器具、个人物品等。代表性文物包括长方形舱盖、铜质标牌、炮台甲板木、铁甲垫木、主炮引信、37毫米哈乞开司弹壳、毛瑟枪子弹、橡胶垫圈、皮鞋底等，同类物品在以前的“致远舰”、“经远舰”遗址调查中有发现。该调查初步了解海底目前的残存舰体所剩不多，保存情况较差，埋于泥下1—3米左右。更全面的沉舰遗址整体信息有待之后第二期水下考古工作进一步探明。

　　清朝海军北洋水师舰队，一个历史时代的见证，“定远舰”又是这只舰队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存在，远东第一巨舰，不沉的战舰，更是被日本海军视为最强劲的对手。但是，晚清政府在北洋舰队成军以后安于现状（据称还有老佛爷挪用海军军费建造了一个很大的园，至今静静矗立在北京西北方位，从一定程度上造成军力的衰弱），骄傲自满，并没有在海军上有更多的投入。而隔海相望的对手日本自明治维新以后，上自明治天皇，下到平民百姓，无不竭尽全力发展海军。两国对待海军建设的态度，最终反映在黄海海战的结果和屈辱，发人深省，令人扼腕。百年前的甲午风云不在，但今日南海台海烽烟犹在！今日海军，勿忘国耻，远征深蓝，护卫海疆。

后记

　　（一）“两舰”技术参数：舰长94.5米、宽18米、吃水6米、正常排水量7335吨或7430吨、满载排水量7670吨、动力为两部水平式三汽缸往复式蒸汽机、8座圆式燃煤锅炉、功率6200、航速14.5节（"镇远"为7200马力、航速:15.4节）、续航能力4500海里/10节，配有照度为8千支烛光与2万支烛光的探照灯各一具，由3台发电机（"镇远"为2台发电机）提供70千瓦的电力。装甲总重为1461吨，铁甲堡水线上装甲厚14英寸（355mm）、水线下装甲厚12英寸(305mm)、305炮座装甲厚304mm、炮盾厚15mm、司令塔装甲厚203mm、煤柜载煤量700吨、最大载煤量1000吨、编制329-363人。
“两舰”均装备有德国克虏伯305mm后膛炮4门（左舷右舷各一座双联装炮塔、水压动力、每门炮重31.5吨、25倍口径）；克虏伯150mm后膛副炮 2门（艏、艉各一门，每门炮重4.75吨、35倍口径）、75mm克虏伯炮4门、37mm五管哈乞开斯机关炮 8门、57mm、47mm哈乞开斯速射炮各2门、14吋鱼雷发射管3具（两舷各一具、舰尾一具、备有21枚鱼雷），加上主炮总炮数22门。

　　（二）克虏伯。克虏伯家族企业的奠基人叫阿尔弗雷德•克虏伯(1812年—1886年)。位于德国埃森的克虏伯公司最初不过是个小小的铁匠铺，干些打铁之类不起眼的小买卖；传到老克虏伯手里时，只有三间茅草屋而已，后来老克虏伯创造出了"罐钢"，又用这种性能极好的钢造出了优良的后膛钢炮，克虏伯至此才名扬四海。克虏伯家族企业一直是德意志军国主义的柱石，受到国家最高当局的垂青。恪守时间、遵从纪律并且执行命令是这个家族的传统。克虏伯家族企业曾为欧洲钢铁工业和机器制造业作出杰出的贡献，是德国工业巨头和重工业（军工企业）的缩影。在19世纪中叶非常著名的色当会战中，克虏伯大炮曾使俾斯麦先后战胜了奥地利和法国，强大火力的克虏伯大炮使得法国军队损失非常惨重，获胜的普鲁士军队仅仅损失9000多人，而法国军队却损失了12.4万人，大炮在战争中表现出了强大的威力（克虏伯大炮，口径280毫米、炮管长11.2米、重44吨、仰角可达30度、有效射程19760米、炮弹3000米内可穿透65.8mm的钢板、每分钟可发射1-2发炮弹）。

　　蒂森克虏伯股份公司由蒂森股份公司和克虏伯股份公司于1999年3月合并而成，蒂森股份公司和克虏伯股份公司均始建于上世纪初期。现有雇员约20万人，销售额400亿欧元，下属的蒂森克虏伯电梯集团是全球三大电梯和自动扶梯生产商之一，经营业务遍及世界各地。

　　曾几何时，克虏伯大炮几乎就是中国海防的代名词，晚清时期中国沿海主要城市的炮台上装备的大炮，基本上都是克虏伯大炮，它成为了中国国防的骨干中坚，中法战争、中日战争、庚子之役等中国近代的重要战争中随处可见克虏伯大炮的身影。及至民国建立，已经在中国的国防战线上服役了几十年的克虏伯大炮老当益壮，依然活跃在军阀大战、抗日战争中，八一三淞沪大战中，吴淞炮台上的国军士兵就是操着克虏伯老炮在抗击日军，1937年日军进攻厦门时，只一炮就打烂了日军的一艘轻巡洋舰“若竹”号，克虏伯大炮质量之好可见一斑。据统计，从1877年到1896年近20年间，清朝政府共向德国克虏伯公司购买的克虏伯大炮约有2000多门之多。

装备在厦门环岛路湖里山炮台上的克虏伯大炮（图片源自互联网）

　　庚子之役后，李鸿章周游世界，特地到克虏伯公司进行实地参观，见到了当作厂史陈列馆保留着的三间茅草屋。这位凭着开花大炮起家的近代中国政坛的重量级人物，以及洋务运动们对克虏伯公司寄予多么高的殷切希望和膜拜。同样，克虏伯及成员公司对中国市场也寄予厚望，曾派了很多技术人员和工匠们为我国晚清实施的枪炮厂和汉阳铁厂进行军事化服务，即对克虏伯公司那些产品的实际性操作。他们的到来，把西方先进的一些技术带到了中国，促进了晚清时的军事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我国军事的近代化发展。在我国的很多军事领域，比如陆军、海军、枪炮厂这些方面都有克虏伯公司技术人员的身影，让我国在军事教育和军事工业上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加强了中西方的交流。

　　（三）战列舰。又称主力舰、战斗舰，凡是其规模足够大，可以参加此种战斗的舰船均被称作战列舰（Ships of the Line），1638年建成的英舰“海上君王”号便是这种战舰的第一艘，它有三层舷炮甲板和102门火炮。这名字来源于1655～1667年的英国—荷兰战争，两国海军把火力最强的战船排成一线纵队的战列，与敌舰队平行行驶，利用本舰队一侧的舷炮对敌集中火力互相对射，后来人们就把主力舰称为“战列舰”了。它是以大口径舰炮为主要武器，具有很强的装甲防护和突击威力。但由于近代以来战列舰的战略地位被航空母舰和弹道导弹潜艇所取代，再也不是舰队中的主力，因此这样的称呼方式也相对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