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人的呐喊 我叫杨宜乐,1973年,我们全家从湖北一个依山傍水的山城随军到福建炮三师205团。家父杨尚银,时任205团副政委。 我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随军子女,在部队度过了无忧美好的童年时代。我们曾在夜晚偷当地百姓甘蔗,农场水果;相约在父亲管辖的营区钓鱼;还时之学英雄董存瑞捅碉堡用竹竿捅马蜂窝,我好朋友保平哥脸颊上有块死肉就是那次学英雄被马蜂蛰的纪念;学游击队用土伏击过往军车……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学生获得空前解放,日子就这样一溜而过。 1974年,家父在福建军区开会途中,车翻致残。1982年底,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我背着肢体残缺、神智不清、惨叫声连连的父亲,带着全家人回到湖北枝江干休所。 父亲常年卧病在床,不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脾气暴躁。脑袋一疼,就怒吼、甩东西、捶床,甚至抓挠人,为了不影响他人休息,母亲不舍昼夜地投入到照顾父亲中,不到六十四就去世了。 我们兄妹四人,我是长子。16岁,我就在梅山一家工厂上班了。回地方后,在百纺公司工作,同时不得不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买煤买米,帮母亲看护父亲,照顾弟妹。我靠下班钓鱼来改善生活,把每月工资奖金如数交给母亲来换给她的一点笑容。曾有美好憧憬的我,被现实生活摔得狼狈不堪,少了欢乐、朝气、甜蜜,多了泪水、颓废、偏执。总想改变命运,却常陷入迷茫。看到家庭一步步滑向时,我无能为力。当时间翻阅人生新的乐章时,我已不再年轻了 岁月是多么得捉弄人啊!特别是我们这些从边疆陆战部队回来的随军子女,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地方关系感情基础,没有父母留下的金玉良田,2000年,作为历史的一朵浪花,我20年的工龄被8000元买断。这段历史已快被遗忘,但我们这些亲历者,却是铭心刻骨。因为我们把人生最美好一段给予国防与地方建设,我们洒下的汗水,已随滚滚江水堙没,但我们留下的足迹应抹杀不掉。 下岗后,生活举步维艰,但我们以父辈为榜样,保持着部队的优良传统,老实做人,勤恳做事,不向国家要救济,不向政府要照顾,一直在恶化的环境下从事各种体力劳动,当过瓦工,油漆工,干过搬运,跑过生意,吃着廉价饭,喝着自来水,睡着泥地板,风里来泥里爬,爸爸的一件军大衣当被当垫,陪我度过春夏秋冬。 这样一干就是十多年,而我也积劳成疾。生病没人问,选举没人管,养老没有钱。我们与匆匆而过的路人好像不是同类,卑微的活着。我感到我的生命已没有价值,做人已没有多少尊严 岁月的洗礼总是能给我么留下难忘的回忆,回忆使我们彼此更加牵挂。常想起在部队与伙伴们的打闹,父亲出事后伯伯叔叔对我们四姊妹的照顾。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时时浮现在脑海,温暖着我们心窝,如青山不老,如绿水长流。 什么时候,我们能再分享一份社会进步的果实?能再沐浴党的光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