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品读红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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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干练、善良的尤氏 可能有不少人跟我一样，很欣赏、很喜欢《红楼梦》中的尤氏这个人物。 43回“闲取乐偶攒金庆寿，不了情暂樶土为香”。上半回讲贾母破例用小户人家“凑份子”的方式集资给凤姐做生日的事。在这个过程中，活灵活现刻画了凤姐、尤氏两位人性判然不同的两个人物。 贾府是一个世代达官贵人、“诗礼簪缨之族”，一个很显赫的富贵大家庭。贾府包括荣国府和宁国府两府，分别是荣国公、宁国公之后。小说描写的时期，两府辈分最高是荣国府的贾母。两府都是儿孙满堂，一致尊崇贾母为最高贵的长辈。时不时要前来请安问候。 这次阅读，我注意到，其实荣国府内眷主要掌管人是凤姐，宁国府内眷主要掌管人是尤氏。一有大事，这两个掌管人可以跨府帮办大事。第13回“秦可卿死封龙禁尉，王熙凤协理宁国府”，那是凤姐帮助宁国府办大事，43回这一回可是尤氏帮助荣国府给凤姐做生日大操大办。 这次大操大办，有明和暗，两个场面。在明的场面上，凤姐很会来事。贾母第一个说出20两，作为客人的薛姨妈，地位比姐姐王夫人更尊贵，跟贾母对坐，王夫人、邢夫人只坐在房门前的两张椅子上。贾母刚刚说完，薛姨妈马上笑道：“我随老太太，也是20两。”邢夫人王夫人道：“我们不敢和老太太并肩，自然矮一等，每人16两罢了。”小说写道：尤氏李纨也笑道：“我们自然又矮一等，每人12两罢。”这时贾母忙和李纨道：“你寡妇失业的，那里拉你出这个钱，我替你出了吧。”这里出现“寡妇失业”这个词，钱钟书的《围城》方鸿渐去相亲，是在美国洋行里当买办的张吉民的女儿张小姐，他想起张小姐看的一本书写道：“丈夫是女人的职业，没有丈夫就等于失业，所以该牢牢捧住这饭碗。”（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版42页）心理就好笑。也许，贾母这里说的话，就是那本书的来源。这是题外话。 因为贾母说了这话，为了讨好贾母，凤姐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实在好听：“生日没到，我这会子已经折受的不受用了。我一个钱绕不出，惊动这些人实在不安，不如大嫂子这一分我替她出了罢了……。”（593页）这番话感动所有人，连平时不大喜欢凤姐的邢夫人都点头称赞说“很是”。 一共凑了150两。贾母点名交给贾珍媳妇尤氏操办。等到凤姐交钱时，尤氏发现少了李纨那一份。凤姐明面说的好听，其实暗中并没有替李纨出钱。反正钱很多。少个12两，谁也看不出来。本来尤氏不让，骂了凤姐一句，后来认了，但是尤氏索性把平儿、鸳鸯、彩云（王夫人丫鬟）、周姨娘赵姨娘的钱都还给他们。可以看出尤氏善良，富有同情心，而且敢作敢为敢担当。周姨娘赵姨娘本来不敢收回去，尤氏说：“你们可怜见的，那里有这些闲钱？凤丫头便知道了，有我呢！” 根据《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第二部34讲“金陵十二钗副册之谜”，尤氏排在“副册”第六位，在第五位尤二姐之后，年龄在30岁出头，比李纨略大。刘心武认为，尤氏、李纨、王熙凤三足鼎立。书中这样评价道： “要论人格，尤氏没有李纨的自私，更没有王熙凤的歹毒，她的平和、善良、宽容、忍让都能给读者留下印象。” 这个评价很准确。的确，尤氏为人低调，但是办事很干练。虽然尤氏按照贾母要求，大操大办，却丝毫不像凤姐办事那样风风火火，那么张扬，而是有条不紊，十分周到。刘心武对这次尤氏操办凤姐生日盛宴，这样评述： “尤氏的人品，确实在纨、凤之上，尤氏的办事才干也很出色。为凤姐张罗生日，她退了若干分子，剩下的银子全部投进去，‘园中人都打听得尤氏办得十分热闹，不但有戏，连耍百戏说书的女先儿全有，都打点取乐玩耍’，把活动搞得有声有色。”（246页） 可以看出，尤氏很有能力，又十分廉洁。“剩下的银子全部投进去”，手脚很干净。 荣国府，宁国府。实际上宁国府更加乌烟瘴气，她的丈夫贾珍无所不为，形象丑陋不堪。在这种环境中，更加显得尤氏各方面应对的不容易。但是她似乎不慌不忙，从容应对，落落大方，很有风度。我很欣赏1987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尤氏这位演员，相貌端庄，举止庄重，在三足鼎立的尤氏、李纨、王熙凤三位演员表演，我感到尤氏是最耐看的。 这个人物平时似乎不大引人注意，还是值得注意。 2014•4•13•厦门前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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