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品读红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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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味不凡的“轻浮” 2008年我在芙蓉网发表《大观园是永远的青春乐园》，那时我读《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版上、中、下三部的第一部上部40回，当时好像雄心勃勃，还标明“芙蓉休闲论坛”。后来虎头蛇尾，不了了之。不过，那篇文章发表后，我又动手写第二篇，题目是《两小无猜富贵温柔的伊甸园，哪里来的“风刀雪剑严相逼”？——细读文本：近距离审视大观园里的林黛玉、史湘云》，我的题头语是：“质疑林黛玉的葬花诗”。这篇文章已经写了一千多字，因为说起来比较麻烦。索性放下了。其实当时只是读了上部40回就搁下，这一搁就是六年。这两天，我拿起《红楼梦》第二部中册，从第41回读起，就深深被迷住了，细节的精到，令人叹为观止。 我想，就不要讲究宏大，虽然当然有宏大，但是，作为休闲阅读，还是一点一点品味，一点一点品读，获得阅读的趣味的好。故而，这次我就来以品味品读为主。 我的第一节就是本文标题“茶味不凡的轻浮”。这个标题完全来自《红楼梦》中册570页下注3： 轻浮——言茶味不凡。宋吴淑《茶赋》：“轻飙浮云之美”。 我很喜欢我1982年在山西太原古旧书店购买的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版的《红楼梦》这部书，因为这部书注释特别认真、仔细，特别好。不但解惑，而且增长知识。 “轻浮”这个词，现在习惯把它作为贬义词。这里很新鲜，是褒义词。是形容茶的味道特别好，超出一般的不平凡。 41回回目是“拢翠庵茶品梅花雪，怡红院劫遇母蝗虫”。我的孩子特别喜欢《红楼梦》，尤其佩服周汝昌，他网购两部“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自己留一部，一部送朋友。周汝昌批点本《石头记》41回回目是“贾宝玉品茶拢翠庵，刘姥姥醉卧怡红院”。读了小说，感觉周汝昌回目更加切题。 话说贾母设家宴招待刘姥姥，周汝昌批点本下册503页有一个周汝昌按语“周按”写道：“贾府上下皆以刘姥姥为开心取笑的对象，独贾母略无嬉笑嘲弄之意，其人最为忠厚，于此等处一贯表现分明。”看得出周汝昌非常敬重贾母，贾母确实值得敬重。那日贾母心情特别好，乘兴带刘姥姥游大观园，来到拢翠庵，这一段描写，精彩迭出，不必细说。妙玉的高傲、刻薄、怪癖，在这一节表现最集中，她竟然因为林黛玉品不出她用梅花上的雪水泡茶，而斥责林黛玉是“大俗人”，重创林黛玉的自尊心。让她坐不住，急着要离开。 “轻浮”这个词的褒义词用法，就出现在这里。妙玉请贾母和刘姥姥在院子里喝茶，专门把薛宝钗、林黛玉拉进耳房里，贾宝玉跟了进来，用精美的茶具、极品的茶叶、极品的梅花雪水泡茶招待。在言谈举止中，贾宝玉也遭到妙玉奚落，但是贾宝玉毫不在意。其实贾宝玉得到最高礼遇，妙玉把自己平时用的茶杯给贾宝玉斟了一杯茶。下边这样写道：“宝玉细细吃了，果觉轻浮无比，赞赏不绝。” 品茶能够达到“轻浮”的境界，应该是品茶的最高境界了。此前妙玉专门谈了品茶三个层次。她说：“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其实妙玉很喜欢贾宝玉，但是言谈刻薄，一个是个性原因，一个是女孩子的聪明心计，也是男女授受不亲，遮人耳目，避免嫌疑，授人以柄的意思。 因为这一章重点写贾母、刘姥姥、贾宝玉等一行人到妙玉的拢翠庵游玩，重中之重是写喝茶，一行人那么多人中，只写一个人品茶的感觉，这个人就是贾宝玉。因此，这一回的回目，周汝昌批点本《石头记》回目头一句“贾宝玉品茶拢翠庵”最切题。其实下一句“刘姥姥醉卧怡红院”也完全切题。因为刘姥姥喝醉，误进怡红院，并且睡在贾宝玉床上，这一段描写，突出袭人的善良和善于处理棘手问题的能力。一目了然，就不必多说了。 2014•4•9•厦门前埔 |
责任编辑：余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