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 萁 礼 赞
打鲁萁一般是妇女们的事。妇女们三五成群,十几成列,扛着竹杠上山打鲁萁,一路上说说笑笑或唱着山歌,成为山道上的一景。因竹杠两头尖尖,远远看去好像是什么武器,于是便有了“娘子军竹杠吓跑来敌”的故事。据说,清兵南下时候,来到客家山区,远远望见山道上一队人马,裹着头巾,扛着一种不知名的武器,雄纠纠地大踏步前进,便以为是奔他们而来的,吓得疾忙逃走了。 “砍柴打鲁”是农家的常活。在我们这里,砍柴才是男子汉的事。年岁稍长的时候,我便加入了砍柴的队伍。虽然不打鲁萁了,但鲁萁在我少时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鲁萁是南方丘陵山岗上极为普通的一种植物,细细的枝干,羽状的青叶,满山遍野,随处可见。鲁萁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它耐干旱,可以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中繁衍生长。它的根深扎在那些没有多少养分的山岭上,即使在没有多少泥土的石缝里,它也能顽强地生长。细小的枝干支撑起不断分叉的叶身,顶着伞一样的身躯,傲立在丘陵山岗。 鲁萁它不是单株生长的,它们一棵棵相拥相依,密密层层,连成一片,长满整个山岭,为山岗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绿被。泥土下的根系更是纵横密布,紧紧相连。就这样,它们依靠群体的力量,保护着南方的红土地,绿化着座座山岭,让秀美的南方时时山清水秀,处处景色迷人。
我要赞美鲁萁。我们这里的许多山岭,除了松树就是鲁萁。如果没有鲁草,许多红土山岭便会身躯裸露;如果没有鲁草,多雨的南方就很容易水土流失。那样一来,西北黄土高坡的地表景象便会移到南方,成为“红土高坡”。鲁草与其它竹木花草一道,为山川大地铺上了锦绣,是绿化祖国大地居功至伟的一员。 然而,这样一种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了不起的植物,却没有听谁说起过它的学名。它外表普通,默默无闻,连名字也有点土气,所以从未有人来赞美它。与外地人说起鲁萁,他们一听,均摇头说不知道。其实,他们那里的山上往往也有鲁草,可无人叫得出它的名字,只是笼统地称其为“山上的草”。 唉,真不知是鲁萁的悲哀,还是人的悲哀。平凡的人,平凡的事,平凡的物,总是常常被我们所忽视哟! 带着感叹与疑问,我上网查了相关资料,方知鲁萁的学名叫芒萁。 芒萁(mángqí),里白科,芒萁属。别名芒萁骨,铁狼萁,小里白。根状茎细长横走,叶轴多回分叉,叶片为羽状深裂的针形羽片。适合生长在PH值4.5-5.0左右的酸性土壤上,为红壤土的标志植物。广泛分布于中国长江以南各省区,朝鲜南部及日本,印度南部、斯里兰卡、马来西亚等地。可作地被植物使用,具有恬静、舒适的山野景观。全草有清热利尿祛瘀止血之功效。叶轴可编织菜篮及其它日用品。芒萁具有水土保持及改良土壤的功效,也是火灾后可以快速复原的植物。 看看所附的照片,正是鲁萁。我为鲁萁找回了学名:芒萁。芒萁――鲁萁;鲁萁――芒萁。我不由得一阵兴奋!噢,芒萁,让我们都来记住你:造福人类的芒萁,有着顽强生命力的芒萁,平凡而又伟大的芒萁。 我还在博客上找到了北京的王用明先生近日起开始撰写的连载:《芒萁人生》。文中借芒萁引发对福建老家的深情回忆,对母亲芒萁精神的赞美,叙写了其芒萁人生的奋斗历程。其文情景交融,令人感慨不已。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首《小草》之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呀春风把我吹绿,阳光呀阳光把我照耀,河流呀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呀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芒萁呀,这首令人回肠荡气的小草之歌,不也是对你的深情礼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