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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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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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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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马来亚的金马仑高原。一九五三年,父亲去世。母亲带着我们六个兄弟姐妹,生活难以为继,就举家回国。当时,在一九五四年、五五年,海外华侨特别是马来亚、新加坡、泰国的、印尼的,有一股回到解放后的新中国参加建设的热潮。有的爱国华侨,生意、工作放不下,就把子女送回新中国读书。我们就是那时候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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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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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时,先后回国的国光侨生中,还有叶明才、李淑贞、王昌英、蔡梅团、戴水来、蔡月明、许善继等一大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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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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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当时,我的几个哥哥、妹妹,他们在马来亚读的是华文学校,我读的是英文学校。回国时,我一个中文字也不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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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象你这样,中文“O”水平的侨生,当时恐怕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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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应该说是寥若晨星。象后来回来的日本侨生,健次和隆幸都还认得几个中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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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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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你们六个兄弟姐妹,一同漂洋过海,又就读同一间学校,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了。你能谈谈那时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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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母亲带我们回国后,两个哥哥就分配到厦门集美,一九五四年第一批到了国光。我不懂中文,就和三个妹妹一同随母亲回家乡广东大埔念小学,在那里插班。第一年,我拼命学读学写中文字,而且还在大埔入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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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还很追求进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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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说老实话,当时刚回国,一切都感到很新鲜,有一股热情。除了上课,我很积极参加宣传活动。当时连家乡小学都还没有电灯,有时赶任务,我们半夜还排练,就点着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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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政治上要求进步,当时是这么说的,是不是跟你父亲早年在中国参加革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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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我当时很小,有关父亲的事,回国后才了解的,回到家乡才知道我家是“光荣之家”,可能不自觉中受到父亲的耳濡目染吧!我认为爱国是中国人的本份。特别是华侨,都希望祖国强大,他们可以在居住国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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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到了国光中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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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当时国光是个侨办学校,各方面都比较好。我二哥就向学校和福建省侨联申请,先让我转学到了国光。第二年,又经批准,我回乡带我三个妹妹也到了梅山。她们当时读国专小学,也是李光前先生创办的,学校为了照顾我们兄妹六人,也让她们寄宿在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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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那您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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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在家乡务农,养活自己。(沉吟了半晌)很辛苦,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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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们就这么开始了国光中学与你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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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是的。在国光,我插班初二,又是团员,所以还当过学生会的文娱部长。我当时学习很努力,工作很积极。我们六个兄妹,都是靠助学金,才能在国光读书。在这一点上,我们非常感谢国光,感谢国光的师长,感谢国光的校主李光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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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听说你还读过几间学校,跟国光对比,你有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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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学校对我都有培育之恩,就象父母对我们有养育之恩一样。如果我后来没有去念福建化工学校,我来香港后可能就不会经营或生产与化工有关的产品。但是,如果你要问我:你的第一母校是哪里,我可以毫不迟疑的告诉你,是国光,是李光前先生创办幷不断资助的美丽的侨校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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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看来,国光给你留下了不少美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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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这是事实。国光养育了我和兄妹,这一点我们永远忘不了。如果不是到了国光,不仅仅是要读书也不容易,就连生活都有困难,谁能养我们呀!说到美丽的回忆,其中有一点,对我特别有意义:我在国光交了很多朋友。这些朋友。经历了半个世纪,都还保持来住;我们好几个,还因为在国光读书,与同窗或校友后来还建立了家庭,多了很多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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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好奇地)是吗?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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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我们6兄妹,其中有四个就是同国光的校友结婚的。在国光认识的朋友,同学当中,到现在还有联系的,互相探访的,就散居在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澳洲、日本、新加坡等国,家庭的交往有的已经顺延到了第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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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很好哇!这些交往,回忆确实是美丽的,怪不得你记得那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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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沉吟了一会)怎么说呢?美丽的东西往往记忆会很深刻,但记忆深刻的东西又不全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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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此话怎讲?(故意地)是不是在美丽的国光,你也遇到了“少年维特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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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笑了)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在国光确实遇到了伤心事,但不是你暗示的那种朦胧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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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那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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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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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上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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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吃惊地)什么什么?你不是很进步吗?而且还当过学生会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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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正因为要求进步,当了干部又要带头向党交心,所以,在一九五六年、一九五七年那段日子里,我就大讲真话。结果,不知从哪里找来,说我参加什么反革命小集团,还协助一个同学偷渡出国。就这样,张高贤被宣布“留团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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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这在当时,差不多等于政治生命的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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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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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所以,初中毕业后,我就和几个同学跑到厦门,报考在厦门杏林的福建化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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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那时的情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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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其实,我那时的“留团察看”,只是整个政治潮流中的小涟漪。因为那时的政治环境就是那样,只准歌功颂德,一旦说错话就无限上纲上线。国光那时的个别政工人员接受幷执行了极左路线,对一些侨生、侨属及所谓成份不好的学生,都曾作过一些不正确的处理,甚至有送劳改的,有被开除学籍的。不过,从历史的眼光看来,那些执行者也是受蒙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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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难得你能这样对待这次的不公平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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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大声地)不然又怎样?我不服,但我没办法说清楚。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凡事不喜欢多解释,要让大家明白我张高贤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就做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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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用事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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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是呀!因而,我便悄悄离开了国光到厦门去。我们几个同学,当时没有钱,到集美后,没钱坐车,只好让两位女同学带同行李继续坐车,我和庄志伟等五人就走路到厦门。结果,一发榜,我以最高分被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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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我听说,你在化工学校,学习成绩很好,但政治上又再受一次更大的冲击,有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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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有有有。这次是被化工学校从国光的“留团察看”上升到“开除团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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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是什么事,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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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那个时候,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不少人头脑发热,多少年要超英赶美,又是大练钢铁,又是什么“万斤稻”,多少年要超英赶美,人民公社搞合丘,虚报产量,人民公社食堂吃大锅饭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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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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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哎呀,我看不惯那些浮夸作风!你知道,人的嘴巴,主要有两个功能,一是吃饭,二是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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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三是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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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我当时有一次下乡,跟老师同学一起,看到农民养的猪,很瘦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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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插话)叫做“脊梁骨贴着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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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对对,就是那样——那个毛又特别长。我就说:这只猪象猫一样”!这一说,坏了,很快就有人向学校汇报:张高贤诬蔑“三面红旗”,说人民公社的猪象猫一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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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啧啧啧!给你无限上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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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结果就是开除团籍。其实,我对祖国一直怀着赤子之心的。所以,毕业以后我分配到厦门橡胶厂,又重新申请入团,而且也真的又入了团。文革后,清理阶级队伍我又被抓去关了八十天,又在所谓的郊区“学习班”住了八个月。政治的山遥路远,荆棘满布,曲曲弯弯,使人看不到尽头。但我始终认为,曲折的人生是历史的一部分,是精彩的,我确实无怨无悔。这对我以后的工作、事业均大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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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正像著名作家白桦给李远荣校友的题辞——“溪流因坎坷而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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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他说得对。所以,从国内到了香港,我就能吃苦,政治上的打击我都能挺过来,生活苦一点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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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生活上吃过什么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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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哎呀,一言难尽。一九五八年,穷得叮当响,学校未开学,没助学金。我每天都得从我临时住所——厦门一中的课室走路到厦门侨联领三毛钱的生活费。其间,我还到厦门火车站拉板车、送煤炭,一天九毛钱,以补生计。那时在厦门电化厂工作的泰国侨生韩南强曾经给过我五块钱,那真是“雪中送炭”呀,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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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看来,你还真是有情有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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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做人应当这样。“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人家帮助过我的,我怎么也忘不了。吃过苦,才知道甜,经历过苦难,也才能体会到友情的可贵。一九五九年,我那时狼狈到去厦门的中国银行卖掉嘴上的一颗金牙。现在一想到那个银行职员拿着一把小秤,我把金牙放上秤盘,只见他拨了拨小秤,大喝一声:“九块七毛”!自己也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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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什么时候来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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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一九七四年。当时香港也很不景气,我住木屋,住收容所,当空运公司的送货员,洗过牛仔裤,当过工厂杂工。那种环境下,一小杯高梁酒,一只鹅颈,对我就是最大享受了。所以,你可以想象,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巫庭光从泰国特地到香港来看我时,给了我五佰元港币。我那时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现在想起来,内心还是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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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一再念念不忘别人对你的帮助,据我所知,从你的事业小有所成开始,你就一路不停地作了多项资助,对国光母校,对福建化工学校,参与希望工程,资助家乡建设,帮助一些同学、朋友,幷且都很低调。这么做,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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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有钱要有心。我创办“启祥”,办厂,回想起来,主要是在母校国光打下了化学的基础,对化工有了很浓厚的兴趣。吃水不忘挖井人。所以,在国光,虽然有“留团察看”的苦涩记忆,但师长的关爱,同窗的友情,知识的传授,特别是我兄妹六人今天都能成为对祖国、对社会有些用处的人,一想到这些,就会对师长、对母校国光,对校主李光前先生,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在国光读书的年头不长,但一直怀有“国光情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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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说得好。很多在国光就读过的同学,都有这个可贵的情结,遍及五湖四海。现在我们换一个话题:你是怎么起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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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来到香港,经过几年的积蓄,有了一点小钱。一九八○年我放弃做制衣厂厂长的高薪待遇,和国光校友巫庭光、纪泽光合资办了第一间贸易公司,主要是销售中国的土特产和食品罐头等。一九八五年年,中国改革开放不久,我意识到政策有了明显的改变,中国一定会一天天进步,一天天好起来,人们对商品的各种需求也会越来越高。于是,我开始推销台湾的文具,比如文件夹之类的。刚开始,有人说,厦门、汕头一类地方都卖不动,不要说其它地区了。我这个人有个性格,就是不愿跟潮流。我想,在中国,特别是做生意、办工厂的人选用高级一点的文件夹是迟早的事。所以,我就同一位朋友说,先不收钱,你去推销,卖不完就退还给我。第一次就进去一个二十尺的货柜。结果,很快就卖完了,又有了新的订单,越卖越多。后来,我又经营胶粘带系列之包装材料,如透明胶纸、双面胶纸、封箱胶纸等,一波接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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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做生意有什么“诀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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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至于做生意的“诀窍” ,我没有。只有三点体会,那就是:要敢为天下先,要培育市场,要开发新产品。我做包装材料,文具用品时,只要能进大陆的都能卖,而且利润高,因为那时很少人做,也叫“捕捉先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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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用现在的话讲,你当时怎么注意到了“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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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当时不会这么说。但是,我不愿跟潮流,要争取喝“头啖汤”的性格可能起了作用。文具及包装材料用品到了很多人在卖的时候,我就开始“转呔”,卖生产这些用品的机器设备、卖原料。可以这么说,当时做台湾文具及包装材料用品生意的,联接中港台的商人,我可以说是很前列的第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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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据我所知你后来是在生产涂改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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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当文件夹及包装材料用品已到了竞争非常激烈、利润不高时,我就果断决定逐步放弃经营了八年的生意;还破釜沉舟,将香港一万七千多平方尺的办公室及厂房适时出售。在这期间我开设新的工厂,生产涂改液。开始时做的人少、批量大、利润很高,我又喝了“头啖汤”。后来做的人越来越多,我意识到不能吊死到一棵树上,就一面开发新产品、新款式、新包装。单是涂改液的出水口就有:塑料嘴、钢嘴、走珠嘴、塑钢嘴、毛刷型、海绵型。品种又分什么学生型、办公型、工厂型。从包装,款式、大小、工艺等方面去改进,五花八门,争取各适其式,让不同职业、不同需求的人感到方便、好用、喜欢。近十年来生意都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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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生产涂改液,你取得很好的成绩,你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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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没有什么特别,近几年能做到涂改液的出口量名列全国第一,又能在品种及款式上处于领先地位,看到一些厂家老是跟在我们后面跑,除感到刺激、兴奋外,还有少许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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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的成功,来之不易。我们现在谈一些轻松的话题吧。你算是有点身家的人了,你对钱是怎么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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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没钱很苦。穷不是罪过,但也幷不光荣。我不算有钱人,包括跟许多事业有成的校友比。我认为钱要赚得干净,要用得得当。就象前面讲的,有钱还要有心。这方面,校主李光前先生以及他的后人,给我作出了榜样——就是“取诸社会,用之社会”。我们这种小人物,一辈子活下来,能对社会有点用好处就够了。所以我对钱看得比较淡,属于“敢挣敢花”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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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敢挣”,刚才从事业起步说了一些例子,“敢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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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我一九七四年到罗湖海关时,身上只有政府允许我换的外汇十块钱港币。用这10块钱,我买了一包好烟,两罐啤酒,吃鶏腿,在火车上沿途亨用(那时火车上可以吃东西)。到了红砧火车站,袋里只剩六毛钱!当时坐巴士只需三毛钱,还可以乘两趟巴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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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真有你的,这么花法。刚到香港,你又没财产可以继承,不怕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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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人只要肯劳动,不怕吃苦,哪里都饿不死。身体好,留得青山在,就是“原始资本”,至于以后柴禾有多少给你烧,就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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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这种对钱的态度相当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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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是呀!人就是要生活的潇洒,生活才有情趣,才会有精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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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对了,想问一下私人的问题,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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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有点紧张)什么,什么私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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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你是怎么对待家庭、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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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哦——(舒了一口气)事业、家庭,家是根本。我们男人,对家庭要有起码的责任感。就象一盘生意,你经营得当,管理有方,就会“家和万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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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看来,你是属于那个广告上说的——“做个负责的男人”那一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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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一脸认真的样子)当然。你的老婆,跟你共患难,把子女养大,做你的后勤部长。现在好了,你有钱了,她也老了,你不要她了,不管她了(越说越激动),那可不行!人要讲一点良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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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赶快附和)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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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我的原则是:什么是老婆?老婆就是给那个你在白手起家、你在最困难的时候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那才是你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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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这话讲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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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我忘不了我和太太住木屋、偷水偷电的日子,忘不了住收容所安置区的日子。我还记得为了生活,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的情况以及我出来创业一年多没有办法给家用时的困境,这一切都是她与我一齐煎熬过来的。现在我们都老了,夫妻间更是相依为命,感情更好,这点,现在的年轻人是难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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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感情这东西,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老而弥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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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不是吗?我一九七一年结婚,到现在已经三十一年,大家都不容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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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看得出来,你是个“情深义重”的人,对家庭、对朋友、对母校国光,都这样。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想到要带头出资出力,组织出这一本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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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哪!!你想想,我们那么多国光的校友,许多人能有今天,在国内、在香港、在泰国、在马来西亚、在印度尼西亚、在日本、美国……许多人有些成就,靠的是在国光打下的基础。现在好了,中国人讲究“知恩图报”,许多校友对国光母校都有这个心愿,关心母校,资助母校。特别是对李光前先生,包括校主的后人,他们一直不断在关爱着国光,从校主的兴学育人的精神到金钱、物质的长期支持,我们受过国光培养的学生,得过李氏家族培育的海外游子,我们能回报给李氏家族什么呢?(停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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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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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
钱,他们有;东西,他们有。我们能回报的,我想就是让大家知道:李光前先生、李氏家族,他们那种办学兴国、服务社会的精神,哺育了一代又一代没有让他们丢脸的学生,出《思源》这本书,我想一方面是要表达我们对母校,对校主他们多年培育的感恩之情,一方面通过大家对母校学习生活的回忆,不忘过去,把握现在,迎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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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到此结束了,张高贤站身来,说:“给你一张新名片”。 接过来一看,跟以前的一样。 我说:“我有了”。 “不一样,你看看背面。这是我自己撰写的,可以说是我性格的写照”。 名片的背面,印着五行俊逸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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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态,瞬息万变。 天予坎坷,无悔无怨; 天赐机缘。欣慰坦然, 天马行空,笑骂由人, 浪迹天涯,潇洒人生。 2002 年 2 月 于 东莞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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