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风椰雨见真情----------------张高贤(香港) 初22组5班
蕉风椰雨见真情
――新马泰旅途随笔
国光中学香港校友会新马泰访问团团长 张高贤
李远荣(左一)、戴建国(左二)、 张高贤(左四)、蔡梅团(左五)、李成玉(左六)、陈鼎追校友(左七)
与吴定基先生(左三)合影留念
几分紧张，几分担心，几分责任！
筹备了三个多月的国光中学校友会新、马、泰访问团定于二00三年三月二十日出发。全团五十二人，大部份都是五十年代及六十年代的校友，年龄最小的五十五岁左右，最大的是一九四三年首届初一组的刘英烈夫妇，高龄七十九岁，团员总岁数为三千三百多岁，校友们戏称，这次新、马、泰之行 为「千岁之行」。访问团的校友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病痛多：心脏病、糖尿病、高血压、单眼失明，因膝盖骨质病变而行动困难及患青光眼症的都有。出发前，有校友问我：「美国已宣布三月二十日向伊拉克开战……我们这时出访是不是时候，怕不怕受恐怖袭击，安全会不会有问题」 ，「非典型肺炎正在传播，在旅途中我们可能会受到感染，到了新、马、泰会不会受到歧视？」，「我建议取消这次的访问，请再慎重研究一下！」出于访问团的实际和客观环境的变化，校友会有这些顾虑在所难免，伊拉克战争毕竟远离我们，但「非典」无影无踪，防不胜防。其实，我作为团长，心中也有很多的担心和顾虑。几十个老年人，旅途辗转，稍有不慎，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访问日程要不 要「与时俱进」作些变化呢？
一份激情，一份渴望，一份等待！
我与副团长戴建国、秘书长李远荣协商后一致认为：我们不能有丝毫动摇。因为：新加坡李氏基金会在等着接待我们！华侨中学准备欢迎我们！相识近半个世纪而几十年未见面的新、马、泰的校友也正盼望与我们相见，渴望与我们聚叙。可以说，这次是新、马、泰校友们的一「世纪之旅」，只能前进不能退缩，必行无疑！
一点意外，一次虚惊，一次考验！
校主恩，校友情，给了我们力量，给了我们鼓舞。就在伊拉克开战的那天，在非典型肺炎传播疑团缠绕的那刻，我们依时出发了。上了飞机，吃了小点正准备小憩，忽然传来英文广播：「五十六行座位C有位乘客有病，寻求旅客中的医生协助。」我听过后，心里砰砰地跳，我们坐在五十五行，梅团、昌英正坐在病人的前一排，我和太太在梅团的右手边，很接近病人。我们不由自主都很快地带上口罩。不久，空中小姐及空中少爷和一个印度藉的女医生过来替病人作了检查，我抓住机会问医生：「病人患的是什么病？」她笑答：「他发烧并有肠胃炎。」我想糟了！这两项「非典」症状，一上机就出师不利，若是感染了非典型肺炎怎么办？！从这一刻开始，担心和不安一直伴随着我。心想：既已成行就不能动摇和慌张以免影响军心，只得细心去观察、去防范、去面对，去承受这次考验。
在曼谷转机后，下午抵达了新加坡。芙蓉基金会名誉理事长吴定基先生亲自到机场接机。见到吴先生，可亲可敬，直觉马上告诉我：这次的访问活动一定会顺利，一定会成功，校主一定会保佑我们！到了酒店才发现新加坡校友林玉英偕夫婿黄再添先生、马来西亚校友叶明才伉俪、黄文法伉俪、李连枝伉俪及李川明伉俪已在酒店等候我们。晚上吴定基先生代表李氏基金会、芙蓉基金会于燕阁酒家举行盛宴为我们洗尘。佳肴美食配着音乐，我们沈醉在一片温馨得如同大家庭的欢乐中……就这样，我们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出访的第一天。
第二天清晨，一位校友带着沉重的心情对我说：「高贤，据说香港的非典型肺炎的源头是住在旺角『京华酒店』一位广州来的教授，而我们现在住的花园酒店是接待大陆旅行团的，我很怕，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被感染？」说着说着，就听到邻近传来标准的普通话说笑声，一问才知道他们是来自北京的旅行团，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大家说：「你看，他们个个都很精神，老虎都能打死几只，你怕什么？不要那么紧张，要中六合彩头奖，没那么容易！」说实在的，我只是安慰他们，自己内心却很紧张，很担心团友和自己的健康，因为我也是冠心病者。不安的情绪只能用婉转的语言和坚定的语气去表述掩饰，犹如用灿烂绚丽的阳光去罩盖那阴天朦朦胧胧的云雾。
离开酒店，就跟着吴定基先生去品尝新加坡的著名小食「肉骨茶」，建国负责B车，我负责A车。A车的部分校友不但年纪大，有慢性病，记忆力还特别差，不论是活动安排、集合时间、地点都要反复讲多次。此外，辩认方向也差，会迷路，我只好采用如同打篮球「人盯人」的战术：由梅团、智育、乌斗还有我分别照顾一些需要重点照顾的校友。虽此，还出现了丢身份证、登机证、机场税的精彩镜头和四出围剿寻找迷路团友的温馨片段，为旅途增添了紧张、乐趣和笑话。特别要表扬的是乌斗同学，他成了A车的「特别助理」，无微不至地照顾斯鱼、林辉、安水等老同学。回港后，我在电话中向他表示感谢，他说：「我比较年轻，还不到六十岁，这是应该的！」他的精神实乃可贵，可敬！
在新加坡的三天，先后参观了克拉码头、晚晴园、浪淘沙等名胜，还参加了华侨中学的八十四周年庆典活动和千人宴，见证了华侨中学与国光中学结成姐妹学校的隆重仪式。
伴随着这三天紧张活动的是香港不断挂来的电话披露「非典」已向社区扩散。事态的恶化令很多团员不安，他们是担心家人的健康，这是可以理解的。为了团友们更好地投入旅游访问活动，我都是从正面去开导他们。而我则经常挂电话给女儿询问她的病况，这两天她病了，体温较高。对女儿的牵挂、对团友的担心，无法形容的焦虑，不能坦叙的心事，唯有默默的去承受……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酒店的大堂和团友聊天，林玉英向我招手，并高兴的指着旁边一位老者说：「卓德春来了！」我走到他跟前，只见他缓缓地站起来，我立即扶着他请他坐回沙发上，他就是国光中学足球队的第一位守门员，绰号「阿Q」，今年已七十二岁，因脚关节有病而不便于行，听说我们来了便叫他儿子搀扶来相见，还一一询问各校友的近况，坐了约一小时，他准备回家了。此时，他似开玩笑地说：「高贤，你代我向香港、泰国及国内的校友问好！告诉他们，要看我得早点来，我年纪大了，认识都五十年了，再不来可能见不到了！哈！哈！哈！」，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再细细地望着他那好似无力的双腿，此情此景令我感动、难过，眼泪不禁淌了下来！
第四天，我们乘豪华旅游车往马来西亚，这是我们六兄妹的出生地（均是国光校友），也是李远荣、陈懋强、许善继、蔡月明、戴水来、伍始建、张瑞生、梁达隆等校友的出生地。善继特别兴奋，因为在经历了五十年的坎坎坷坷，五十年的风风雨雨后，第一次重新踏上这片热土，心情是多么激动啊！我们路经新山，直奔古城马六甲游览，吃了午饭我们就直登云顶，在途中的一个休息站，善继下车了，我和明才也跟着他下了车，有一位五十年来从未见面的儿时同学来接他，这时他俩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似未曾相识，最后还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随后，善继暂时告别我们，随他的同学去会见更多的少年伙伴了！这是他整整过了半个世纪再回到原侨居地的一次寻根之旅！
云顶位于雪兰俄州的高原上，热带雨林盘缠着高原的山脉。被青藤缠绕的参天大树直伸云天，松鼠翘起尾巴在橡树上跳跃，弥猴攀着青藤打千揪在尖叫耍乐，你可听到盘旋穿梭在雨林中的百鸟高歌齐鸣？你可看到那成千上万绚丽妖艳的蝴蝶在飞舞，犹如彩带飘飘，这热带雨林的大自然美景成了它们的极乐世界，成了蛇、虫、鼠、蚁的大本营。我对这高原和雨林是那么那么熟悉，因为它是我们兄妹儿时嬉戏的乐园，曾记得我们在山间小溪捕捞小虾「打架鱼」，在树林中摘下「猴杯」喝那盛在杯中的清甜露水，还有我们曾在小瀑布下的水潭中裸露嬉水……，爸爸说：「因为你出生在金马仑高原，所以才为你取名为『高贤』。」故此，我高贤永远都怀念那高原和那热带的雨林。我热爱雨林，热爱那由无数翠绿的参天大树盘缠的森林，这森林如同我们儿时的天堂和学堂、带给我们快乐，也带给我们知识，这绚丽缤纷又资源丰富的大森林，就是我们兄妹的文化摇篮。
云顶高原与吉隆坡的气温相差较大，吉隆坡一般在三十三度左右而云顶一般在摄氏十二度到十五度之间，我们到达那天又有强风细雨，天气很凉，我一路担心温差大团友容易感冒、发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有三位女校友感冒了，还咳嗽，我自己也不舒服，只好吃些自带的西药。我心里感到非常不安，我极害怕非典肺炎在团友中传染和散播。在害怕及恐慌的心理驱使下，我一碰到这几位校友就会下意识地问：「好些了吗？有没有发烧！」听到「没有」这两个特别想听的音符时，我的心境才舒展开来，如同拨开阴云见到了明媚灿烂的阳光一样。
第五天我们从云顶下山，在山脚下，我们拜访了开食品批发白手起家的文法校友。店内摆设着各种干果、食品及饮品，琳琅满目，品种繁多。六二年文法于国光中学高中毕业后就到大马定居，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既不懂巫语又不识英文又没有钱。天无绝人之路，要生存就得拼搏。他拿着一包包的食品一间一间店逐个问，一条一条街逐个跑，去寻找客户，两夫妻凭着一股硬劲，经过几十年的奋斗不懈，不但把生意越做越大，而且还将六个子女培养成才，自己亦过着安逸、幸福的晚年。文法校友取得的成就告诉了我们：我们的校友不论到哪里都能艰辛拼搏，生根发芽，开出灿烂的花，结出丰硕的果。
在吉隆坡我们参观了双子星塔。晚上两部大型旅游车把我们送到叶明才、李淑贞伉俪位于半山的花园式豪华别墅，高大笔直的棕榈、枝叶茂盛的松柏和泳池相辉映照，绿色的草地环绕整座建筑，空气清、别墅美、环境好，令人身旷神怡。连枝、川明、文法等居于大马的校友和他们的太太早已在那里忙碌和等待。在那里我们品尝到地道的马来菜：烧沙嗲、虾面、炒馃条，咖喱鸡、芒果、甜品等。特别是淑贞校友亲自泡制的印度咖喱角，文法太太制作的彩色缤纷的水果啫哩，美味可口，校友们赞叹不绝。桌上放满了一瓶瓶的澳洲名牌红酒「彭福」（PENFOLDS）。样样食品，款款饮料都灌注着纯真、血浓于水的校友真情，真是：国光母校同窗情，海外校友赤子心！
明才和淑贞是于六十年代从福建回到吉隆坡的，明才同学从开大货车、做地盘管工、建筑设计而最后立足于建筑工程界，几十年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事业顶峰。他们的四个孩子都毕业于英国的名牌大学，现都在著名的国际垮国公司任职。南洋的微风吹佛，特别清爽，热带的细雨飘幌而下，滴答滴答很有节奏地打在临时搭建的帐蓬上，显得特别的清脆响亮，伴着歌声、夹着亲切的谈笑声，大家都陶醉在对中学时代的一片美好回忆中。晚上九时许，又迎来了李清水和李亚珠两位校友，他们是冒雨专程从巴生赶来的。亚珠和李德会的太太李企金、智育、川明都是二十一组同班同学，四十多年后大家再次面对面相望而不敢相认，是不变的乡音慢慢地勾起他们对往事的回味！话题怎也离不开对母校、校长、老师及同学的片片回忆，对他们的怀念与感激，谈话中流露出对母校及家乡巨变的喜悦！
结束了大马的访问，我们期待着与泰国校友的相聚。一步出曼谷机场，我们一眼就看到泰国校友会会长巫庭光、秘书长庄志伟还有蔡月明校友的姐夫林义同学，他们笑眯眯地走过来迎接我们，穿过曼谷市中心，看到一片市景繁华，还有无数的寺庙和众多披着加娑的和尚……我们这个「上车就睡觉，下车就上厕，讲过便忘掉」的老人伴着大雨在车上稍歇了片刻！四时许我们到了「是拉猜老虎动物园」，老虎园的董事总经理张祥裕校友已在大雨中迎候我们。八十年代初我曾参观过他在曼谷的养猪场。当时他已采用计算机科技配合人工培育老虎和鳄鱼产业，经过近十余年的艰苦奋斗「是拉猜」已是闻名世界的老虎园，在繁殖濒临绝种的老虎品种及数量方面，联合国授以证书表扬。我们的校友郑木春（已逝）、巫庭光、罗协龙等都曾任老虎园的董事局成员。傍晚，在泰国校友会会长巫庭光、副会长张祥裕、萧建新、秘书长庄志伟等的悉心安排下，于「老虎园」为我们举行了「鳄鱼宴」，宴会厅的豪华，佳肴的高档次、高品味，色、香、味俱全。若我们此次之旅戏称为「世纪之旅」、「千岁之行」，那么「鳄鱼宴」亦可谓之「世纪之宴」了。
晚上，查问过几位校友，他们的感冒尚未痊愈，咳嗽还未止。而香港非典型肺炎已感染到社区，疫情严重。我与爱女通话时，互相勉励注意卫生，小心防范，戴口罩、常洗手、不上馆、不逛街、早休息、多运动。几天的旅途颠波加上焦虑不安，我感到很累，在巴堤雅接受古法按摩时我一躺下就睡着了。醒来时，立即给庭光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买五打口罩准备回港时用。
翌日一早，从巴堤雅驱车到曼谷，中午庭光在他那宽敞的别墅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宴，他姐姐红光，姐夫潘松培也到来了，他太太还忙着招待各位。在充满书香气息的大厅里筵开六席，望着这熟悉的环境，那草坪和树木，那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望着庭光，我犹如回到五十年前……从国光中学认识他到今天，这五十年来我们的交往从未间断。当年他考入福建农学院，我每年去福州探望母亲及兄妹时，一定会和隆幸、健次、张瑞生、廖金芳等一齐去找他玩。六三年，当我们知道，大森隆幸、大森健次在香港日本领事馆的帮助下要回他们的祖国日本时，又分别在福州和厦门为他们送行（注：隆幸、健次的父母均是日本人，他俩是留学中国的日本侨民，不是侨生）。庭光六四年从福州回到泰国，我一直是从他在湛江的姐姐红光及姐夫松培处得到他的消息。回到泰国后不久，由于复杂的家庭关系庭光不得不离开父亲的公司自行创业，开始做烧焊制造门窗的铁框，后做工厂屋顶铁支架，直到成立新华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承建几十层高的商住大厦及大型的货仓，这些建筑点缀了曼谷都市的繁华，美化了曼谷的市容，也为他带来了财富、荣誉、社会地位而屹立在泰国的建筑界。但，道路是不平坦的，他曾在工地上被电动葫芦打正头部，死里逃生。他不懂英语，竟敢去投标国际工程，在伊拉克承建飞机库，由于在伊拉克的一次交通意外才逼使他放弃了所余下的工程。他运用智慧，承受艰辛，甚至险些赔上了性命，然而他成功了。这几十年来，他不但在事业上成功，还无私地付出他对亲人、校友、朋友及母校的爱。七四年，我才到香港不久，他就和隆幸分别由曼谷和东京来看我，还在经济上帮助过我。不久健次也从新加坡来相见，相逢的喜悦难以用文字表达，眼看我少年的同学都有了家庭和孩子，事业有成，既高兴又羡慕。七九年，庭光为我一家三人买了机票，请我们到泰国一游。这是我第一次乘飞机，也是第一次出境，更高兴的是能见到三十多位国光的校友。八零年，庭光又支持我在香港开设进出口贸易公司，他任董事长、纪泽光校友任副董事长、我任董事总经理。是他第一个在八十年代给母校捐赠了汽车，是他每次在泰国当东道主，热情地接待来自母校的老师和同学。他还很主动和我一齐去寻找那些失去联系几十年的校友周清泉、陈秉良等等。在校友的帮助下我们又联系上了卓天赐、廖玉润、郭文龙、刘公武、林文良、梁达隆、雷仲锦等校友。值得一提的是，事业蒸蒸日上的庭光在九七年的全球金融风暴中受到了极大的挫折，遇到了困境，眼看一生的努力将化为乌有，面对种种困难，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却，以坚毅不屈的精神面对现实，带领他的家族开始新的冲刺。在短短几年中，他不停地拼搏，终于在黑暗中又看到了绚丽的朝霞。最近，他又开始承建三十多层、工程费达三亿多元的商住大厦工程。此外，他还承接各类工程继续活动于建筑界。我从内心祝福我少年的同学、我的挚友，我们的巫庭光校友事业更上一层楼，在那蕉风椰雨的异国他乡再创辉煌！
晚上，在曼谷著名的太子酒店的三十一楼，泰国国光中学校友会和集美中学校友会为我们举行了温馨的自助餐晚会。 在泰国的国光中学、集美中学、集美侨校的校友基本都到了。文法喜见已四十五年未见的同班同学庄志伟，晚上他俩还谈个不休。庭光和陈鼎追是同班同学，在谈话中自然谈到同班的高桂林、陈淑英、隆幸、健次等同学的情况，更免不了谈到班主任张耀堂老师。庭光还特别感谢潘金源同学在去年的回校日于洪赖金鹿酒家为他举行的大型生日会。校友的话，讲不完；校友的情，诉不尽。曾记得，五八年我们七位同学一起往厦门投考中专，这次我见到了其中的四位：在新加坡的李丽华及在泰国的周坤元、郑志文、庄志伟。其中陈镇招现定居漳洲，黄振华在印度尼西亚，更值得我们庆贺的是：四十五年后，我们七人都很健康，生活都很好。这次晚会如当年在母校国光中学食堂举行的周末晚会，唱者拿起话筒就高歌，舞者不需排舞和演练就可即兴而舞，上台演讲者没有讲稿就地发挥，滔滔不绝，又吃、又喝、还唱、还跳，还有，这边两三个一堆，那边五个一群的私下会晤。校友们都在欢庆今天的相会，相约明日的再聚。东西南北、古今中外、政治经济、古药偏方、恋爱情怀、风花雪月，无所不谈，欢乐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宴会厅，我们仿佛又回到国光母校……直至深夜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在曼谷的最后一天上午，我们带着一份虔诚和敬仰去朝拜闻名中外的四面佛，我手持鲜花念念有词地恳请四面佛祖赐给家人安康、保佑校友旅途平安健康！中午在去机场的路上，我派发了口罩，并再三叮嘱大家在飞机上及回家的途中都要戴口罩，若身体不适一定要就医。到了机场又见到庭光，他是专程来为港、澳、新、马的校友一一送行的，真是一片挚着的校友情怀！登机后，空中服务员又给乘客发了口罩，气氛紧张，我闭上眼睛心中一直惦记着我的女儿。到了香港开了手机，看到留言：「爸妈，对不起，因不舒服我在家休息，不能来接你们，明天见！安妮。」此时，我心中隐约感到会有事发生的预兆，胸中有一股闷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五，回港的第二天，分别以电话直接或间接查询了团友的健康情况，澳门就委托李华民副理事长去了解。星期六巫庭光、叶明才都来电询问，我回话说：「大家都很好！」三十日，星期天，吾女安妮因几天发烧不退，经家庭医生的转介，兜兜转转了六个多小时才住进了私家的浸会医院接受治疗。卫生署公布非典型肺炎的潜伏期是十天，我希望访问团回港后的十天（即四月七日）团员都安康无恙。我天天在等待，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我一直希望这天尽快到来，也希望吾女早日康复出院。四月二日那天，有两位校友突然打电话来，慌慌张张地问我：「电视有转播，凡三月二十五日至三月二十九日期间从曼谷乘TG606航班来港的都要向卫生署报到，我们去不去报到？」我听后，就很清晰地分别向那两位学长解释：「新闻报导是说有位旅客，得『非典』，这个人，曾于三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九日在曼谷停留，并于三月二十九日乘TG606航班抵港。卫生署要求当天乘搭TG606的乘客向卫生署报到。而我们是三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七日在曼谷停留，于二十七日乘TG606航班返港，既未与该病人同航班，亦没有与那位病人有任何的接触，不需向卫生署报到。」这个世纪疫症，肆虐香港，给港人带来无形的压力和恐慌，令到有的人，一半清醒，一半醉。
四月七日这一天终于等到了，经再次的核实，我们五十二位团友在旅途中及回港后没有一人受到感染，大家都健康平安。我们这个戏称为「千岁之行，世纪之旅」的访问团，经历了一次严峻的考验，最终我们胜利了！这一天，我的爱女亦从浸会医院出院，证实未受「非典」的感染。我的心情大悦，顿时觉得今天的太阳特别的光彩绚丽，天空特别的清朗明净。这十天，我对团友，对爱女的担心，所承受的压力和困扰，非言语所能表达。这短短的人生经历，磨练了我，使我深深地体会到，凡事必须勇敢地面对，临危不乱！对朋友、对亲人必须付出我们最真挚的爱、最纯洁的情。
四月八日的阳光特别灿烂，空气也特别清新。回到办公室把秘书长李远荣拟好的感谢信分别寄给李氏基金会、芙蓉基金会、泰国、马来西亚校友会，信中还附上报平安信。在写给吴定基名誉理事长的信中特敬请他呈转尊敬的李成义先生：我们访问团五十二人全都健康、平安，请他老人家放心！
在伊拉克战争的硝烟弥漫中，在」非典」不断扩散，病毒阴影笼罩的这些难忘的日子里，我们终于顺利完成了新、马、泰的访问，想来不禁感慨万端。特别是拜读了李远荣校友写的」侧记」《拳拳赤子心殷殷校友情》和林智育校友写的「日志」《一次广抒校友情怀的世纪之旅》一篇大作后，自己禁不住欣然提笔，用「随笔」写下了这篇《蕉风椰雨见真情》一文，以作为此次访问团全过程的补充，也是与诸校友抒情写意，留下一点令人回味的真实记录。
二00三年四月十二日写于香港银禧花园 飘逸轩
新马泰访问团向李氏基金会赠送牌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