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鸡民俗文化
林贻荣(泉州) 高6组
除夕五彩缤纷的焰火送别了生机活泼的猴年,迎来金鸡报春,更新纳吉的鸡年。重温悠久的鸡民间文化,丰富的民俗内涵,十分有趣,发人深省。
鸡为家庭六畜之一,与老百姓关系最为密切。鸡属鸟纲雉科,喙短而锐利。公鸡生性好斗善啼,有漂亮发达的冠与内髯,脚趾健壮荣,两翼不善飞。母鸡产蛋可观,早在原始社会先民就将野雉驯化为家鸡。《诗经》曰:「鸡栖于时,日之夕矣。」酉时鸡自归窝。《说文解字》释鸡「知时畜也」。宋代吴淑《鸡赋》曰:「翰言之号,烛夜为名。性惟司夜,职在鸣晨。」说明鸡的生物特性,候夜,能稽时,不失更,守信而鸣。所谓「鸡鸣而起」,「结带正衣裳」,「鸡鸣而食」,「鸡鸣而驾」,鸡准时打鸣给民众生起了报时器作用。
从先民驯养鸡时,就开始鸡文化的积累,历代不衰,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形成悠久,丰富的鸡民俗文化。
正月初一称鸡日。鸡日不杀鸡,讳吃鸡,鸡受到优待。鸡日占卜,预测一年光景。鸡谐音吉,鸡成为吉祥字眼,吉祥的题材,「酉鸡」是吉祥符号。除旧布新时,家贴「酉」,传说姜太公酉时生,取名「酉」。贴「酉」字如同姜太公在此,可避邪。酉谐音「有」,象征祈福、富有不受穷。
鸡称祥禽,德禽,典出自汉代《韩诗外传》卷二载,田饶对韩婴说「鸡头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敌在前敢斗者,勇也:见食相呼者。仁也:守夜不失时,信也。」鸡有文武勇仁信「五德」之美谈,从而成为民间吉祥文化取材的依据。鸡的别号称:翰音、烛夜、知时畜、长鸣都尉,司晨等。鸡的民间文化表现形式丰富多彩,如鸡年画、鸡陶塑、鸡木雕、石雕、鸡剪纸、鸡形钱币、鸡邮票、鸡面塑、糖画、瓦当鸡纹、鸡工艺、玩具等为民众喜闻乐见。为了讨个吉利,过年门上喜贴一只大公鸡,或两只鸡相对,象征大吉有余。从魏晋开始,正月初一有贴鸡年画的习俗。杀鸡悬于门户,祭门神。鸡成为避邪驱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象征载体。《荆楚岁时记》载:初一「贴鸡画于户上,……百鬼畏之。」东汉有鸡首人守门的门神形像。鸡铸于鼎器,门铸金鸡,魑魅伏退。
以鸡为吉祥题材还有「立春」缝迎春公鸡佩挂在小孩身上,象征新春纳福吉利。「谷雨」鸡贴,画两只大公鸡各自衔一只蝎。民间流传雄鸡治蝎,公鸡叫,蝎现原形。两个儿童骑在鸡背上,象征「天官赐福,满门吉庆。」「端午」用红布做鸡心形袋,内装雄黄等以驱邪祈福。吉祥画《教五子》图,一只大母鸡育五只雏鸡,十分呵护慈爱。还有五只小鸡加一只大公鸡图,象征五子登科,金榜高中。雄鸡和鸡冠花组合,象征(冠)官上加(冠)官。赠人以雄鸡和鸡冠,表示祝贺荣得官职。「牡丹雄鸡图」,公鸡鸣,谐音功名也,牡丹,富贵之花,象征「功名富贵」。黎族妇女纹身涂色仿鸡(鸟)纹;壮族寿诞,宾主在门外跳金鸡舞,或加雄鸡振翅,或如金鸡独立,然后给寿星献寿。而出葬棺木底置鸡作为守护神。中和节吃太阳鸡糕,糕印有鸡图案。湖北来凤县女子出嫁,夫婿家门陈香烛,杀鸡祀神于门外曰「堵煞」。民间还忌讳牝鸡啼鸣。凡此种种风俗,可见鸡在炎黄民族心中目中「鸡为阳精」,是「日中鸟」,充满阳气、正气,具有阴阳、五行超生物的神秘意义,具有主持正义的道德力量。历来把鸡作为门饰辟邪驱恶、迎福纳吉的吉祥物。人们从中得到莫大的心理慰藉和安全感。雄鸡一唱天下白,送走旧岁寒冬,迎来新年春暖,对鸡的崇敬心理体现了中华民族崇鸟敬日和生殖崇拜的意识。民间年画古稀老人抱小孙,手摸「小鸡巴」,含饴弄孙,其乐融融,表示传宗有人。而姑娘出嫁,剪喜花图常有鸡,暗示阳性和祈子风俗。在祭祀中,鸡为祭牲之一,供奉神灵、祖先。古人还设鸡坛,刺雄鸡血书或歃血盟约,树金鸡柱,大赦时鸡立竿头,立金鸡成朝廷赦宥犯人庄重仪式,这些仪式都具有特殊的威才。李佃诗曰:「我愁远谪夜郎云,何日金鸡放赦回」。
历代关于鸡的故事传说及其诗文很多。《诗经》「女曰鸡鸣,士曰昧旦」。老子关于小国寡民社会理想说「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秦代以鸡鸣为关隘城门开放通行时间。汉代刘向《列仙传》记载。祝鸡公者,洛阳人,养鸡千余头皆有名字,呼名鸡即至。东汉灵帝建有鸡鸣堂。民间有北斗星化鸡的传说。葛洪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扶桑山有玉鸡,日出天鸡即呜。南唐李煜有乘鸡升宝座之说。晋代陶渊明诗「鸡鸣桑树巅」。曹植有《斗鸡篇》,庾信有《斗鸡》。韩愈探索生肖文章《鸡九锡》,高启书斗鸡勇者文。宋代陆游诗「丰年留客足鸡豚」,范成大诗「鸡飞过篙犬吠窦。」顾炎武诗「鸡鸣曾放孟尝回」。戚继光兵书有「昂日鸡旗图」等。斗鸡是源远流长的民间游艺,历史上许多君王都喜好斗鸡取乐。刘邦斗鸡踢球,唐玄宗好斗鸡,有500人专司驯鸡,使得宠的斗鸡神童十分骄横。李白诗讽刺之「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唐明皇玩物丧志,导致落荒而逃,教训深刻,发人深省。
鸡鸣早看天。「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闻鸡起舞,祖逊发愤,誓击揖中流,收复江山。鸡是勤奋、准确、守纪律、不误时、认真、勇敢、善斗的勇士形象,随着金鸡报春,酉鸡新年到来,鸡年大吉,道尽了新年的美好祝福。让我们从鸡民俗文化中得到启迪,闻鸡起舞,为中华民族振兴,为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去迎接酉鸡新年每一天的第一缕曙光。
作者系福建泉州仰恩大学教师
二零零五年元月
林贻荣校友伉俪摄于鹭江畔